编者按：备受关注的美国小企业纾困计划资金已全部分配完毕。自4月3日启动至4月16日结束，历时两周，共166万家企业获得贷款，平均每家21万美元。总体看，该计划力度大、速度快，但远非完美，其经验和教训同样值得汲取。

备受关注的美国小企业纾困计划（PPP）资金告罄，3490亿美元全部分配完毕。自4月3日启动至4月16日结束，历时两周，共166万家企业获得贷款，平均每家21万美元。（参见表1）

表1  薪酬保障计划资金分配总表

注：PPP总规模3490亿美元，但本表的贷款总金额只有3422亿美元，其差额是SBA支付给贷款人的费用支出[1]。

    资料来源：美国小企业管理局（SBA）；作者计算

总体看，该纾困计划力度大、速度快。但远非完美，出现的问题一箩筐，其经验和教训同样值得汲取。

第一，操作不顺利。包括匆忙间出现的文本错误、指引不清楚以及因申请拥挤导致系统曾出现崩溃等。SBA通常一年处理200亿美元贷款申请，如今匆忙间要应付3500亿美元这一天量贷款，显然系统和人力均会力不从心。

第二，需求强，很多小企业申请不上。而最终成功的，大都只获得所申请额度的一部分。

第三，大银行采取老客户与大客户优先策略，挤压了真正的小企业的额度。参与PPP的共4975家贷款人。除了银行，还包括其他类型的贷款机构，甚至P2P小贷公司[2]。对于银行来说，尤其是大银行，奉行老客户优先政策，因此很多小企业找不到接收机构。

即使在老客户中，大银行也把主要精力放在大客户身上，导致很多小客户成功申请难度加大。不少大银行，包括美国最大五家银行中的四家即美国银行、富国银行、摩根大通和美国合众银行，因此被以歧视小企业的名义起诉。

第四，申请人的资格界定过于宽泛，大量资金分配给并不短缺资金的企业；同时因为设计不合理，导致独立承包商和个人企业这样真正的弱势小企业掉队。最终结果是资金分配呈现两极分化。（参见图1）

虽然SBA没有公布详细的获得贷款的企业明细，但有88家上市公司披露已申请到贷款。据《华尔街日报》披露，在这88家上市公司中，有相当部分是真正的小企业，但也有不少拥有数千雇员、年收入过亿的企业[3]。有的较大企业申请到资金后，因受到外界压力较大，已承诺要退回贷款。除上市公司外，还有一些大的连锁饭店和酒店也拿到了大量资金。

在美国3000万小企业中，80%为独立承包商和个人企业，它们只有一个所有者，没有雇员。这些企业的申请开始时间为4月10日，比正常的申请时间晚一周。更让人不解的是，这些小企业如何计算申请金额以及应提供哪些文件的指引，直到4月14日资金告罄的两天前才发布，导致在此轮申请中，大部分被排除在外。[4]

第五，要求工资支出必须占到所得资金的75%方可豁免偿还（CARES Act法案中并未找到这一条[5]，似乎是财政部单加的），这对那些有资格获得贷款的企业间人为地划了一条红线。比如，租金比较高的地方（如纽约和旧金山）就极可能被划到线外。过分强调就业的结果就是没能做到对小企业一视同仁。

第六，各州之间分布的不合理。更需要资金的州，未必能够得到足够的量，而有些州疫情并不严重，但却收获很多。

第七，申请成功与资金到位有较长时间差。通过申请并不等于能很快拿到资金，因贷款指引含混不清等原因，资金发放出现障碍。

[1] 有意思的是，关于这部分费用支出SBA在自己的报告中并未标注，而是由参议员马尔科·鲁比奥在自己的推特上披露的。

[2] 比如Funding Circle，这是家在伦敦交易所上市的P2P小贷公司。

[3] 参见https://www.wsj.com/articles/these-are-the-public-companies-that-got-small-business-loans-11587493742?tesla=y&mod=article_inline

[4] 参见https://www.bloomberg.com/news/articles/2020-04-22/self-employed-get-raw-deal-in-u-s-multitrillion-dollar-rescues?srnd=premium&sref=E1hpDegX

[5] 参见https://www.bloomberg.com/opinion/articles/2020-04-21/coronavirus-rescue-plan-for-small-business-will-work?sref=E1hpDeg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