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选的喧嚣声中，美联储的FOMC决策会于2020年11月4-5日静静地召开，几近悄无声息，引起的关注较以往明显少了许多。会议并没有作出任何新的政策决定，但透露出的大量信息却不容忽视。如何评估经济、金融形势？对货币政策的下一步走向怎样考虑？难缠的新一轮财政谈判再次搁浅，鲍威尔可又有新的震撼评论甚至呼吁？这些都是焦点，其含金量自不待言。而对笔者来说，更还有意外收获：鲍威尔在新闻发布会上毫不含糊捍卫货币政策、直接批驳财政赤字货币化的表现，令人眼界大开。

 财政支持是危机治理的重要支柱

在谈到财政政策时，与10月6日上午在第62届全美商业经济学协会年会上的畅所欲言相比（见笔者前文《美联储主席破例直闯财政政策禁区》），鲍威尔这次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他说，关于财政计划出台的时机、规模及其构成，自然要由国会决定。之前出台的以《关爱法案》为代表的财政支持很关键，因了它，才使得当前的复苏超出预期。他表示，有两大风险非财政政策出面对付不可：一是能否控制疫情扩散；二是随着之前的财政纾困措施到期，人们口袋中的储蓄被逐渐消耗，需要补充。鲍威尔说：我们还是不要想着去给国会开药方吧，且留给他们自己去解决。

上次鲍威尔直闯财政政策“禁区”后，众议院与白宫就推出新一轮纾困方案的谈判即宣告破裂，或许让他觉得其实也很难帮上什么忙。

针对有记者问缺乏进一步的财政政策是否会迫使美联储推出更多宽松措施时，鲍威尔回答，美联储在制订货币政策时，会考虑所有外部因素，且一直就是这么做的。他重申，他们从一开始就反复强调应对这轮危机需要政府全方位的政策应对：第一，用公共卫生政策控制疫情、提高治疗有效性和开发疫苗，这对经济至关重要。第二，通过财政政策弥补人们并非因个人过错所丧失的收入。第三，货币政策方面，推出紧急贷款工具保证金融稳定，并以低利率和资产购买来提高总需求。

另一个普遍的疑问是：是不是货币政策空间有限，所以才需要进一步的财政政策？对此，鲍威尔提到了历史教训，即2008年金融危机后的财政政策在很多时候比较紧，使得经济恢复缓慢。汲取教训，当前需要进一步的财政支持。他也对此表示了一定程度的乐观：从目前各方谈判的进展看，总是会有一个方案出来的。

有记者紧追不舍，问：关于推出财政政策，你最初是从财政与货币政策平衡的角度发表意见，而如今，却是更富激情和更强烈地直接呼吁。你感觉自己的声音被听到了吗？那些制订财政政策的人们把握住你的意思了吗？

鲍威尔有一个特点，就是无论对什么样的问题（除非政治敏感性极强，如这次有人问及总统大选，他就退避三舍），回答时都很少含糊。他说，我不想说我的声音是否被听到了，但无疑人们听到了。美联储的重点是做好自己的工作。但上一次经济复苏的经历告诉我们，所有政府部门必须通力合作。这次尤其如此。我知道有关各方正在努力，他们对此的理解非常充分，都认为需要进一步的财政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