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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胀是青春痘通缩才是老年斑
随着国内经济的强劲反弹,加之海外大宗商品价格的暴涨,3月份CPI和PPI全都由负转正,PPI的同比更是高达4.8%。市场于是乎又开始担忧是否会发生输入型通胀了。笔者以为,这种担忧大无必要,因为老年人长不了青春痘。
对通胀的担忧显然与主要经济体在疫情期间巨额投放的货币有关,在主要经济体中,美国又是大把撒钱的典型。去年4月份美国的狭义货币M1尚只有4.8万亿美元,今年1月份已经飙涨到18万亿美元之多,不到一年时间就翻了3.5倍。作为一个比较,从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到去年的12年间,美国的M1才翻了3倍。然而,即使是如此力度的货币投放,美国2月份的核心CPI才1.3%,远低于过去20年2%左右的均值。
按照货币主义青睐的公式:MV=PY,货币M的增长必将导致物价P的上涨,因为通胀终究是货币现象。那么,M和P之间的因果关系为什么会断裂呢?我们再来看一个例子,就是日本。
在1990年泡沫经济破裂后,日本实施了长达30多年的扩张货币政策(虽然中间有短暂的间断)。1990年日本广义货币/GDP是186%,到2019年涨到255%。也就是说,日本每1元GDP对应着高达2.55元的货币。按照货币主义的逻辑,日本应该发生了严重的通货膨胀。但事实恰恰相反,货币扩张对应的却是长达数十年的通缩。以泡沫经济危机后的1995年为基期,到2019年,日本的核心CPI下降了2%,耐用消费品价格和土地价格更是被腰斩。
货币主义的预言之所以失败,除了它青睐的那个公式是错误的之外(日后解释这个问题),就同它诞生的时间有关系:货币主义发端于上世纪60年代末,在两次石油危机后被经济学界奉为圭臬。这段时期正是发达国家人口红利时期:二战后快速增加的年轻人口带来快速增加的消费和投资需求,需求的旺盛又为物价飞涨奠定了基础。可是,自上世纪90年代后,发达国家逐步进入人口老龄化、甚至人口负增长阶段。再以日本为例,1990年日本劳动年龄人口占比达到顶峰、步入老龄化时代,1996年劳动年龄人口总数开始负增长,2009年总人口负增长。
设想一下,在一个人口老龄化、甚至人口负增长的国家中,怎么可能会有物价飞涨?老年人已经少消费、不消费了,年轻人由于未来养老压力也在减少消费,为消费而生产的那些机器设备厂房以及公路铁路基础设施也就没有必要了。所以,我们可以观察到的一个典型事实是,物价与人口相关:在人口正增长、人口年轻的撒哈拉沙漠以南地区,过去十年的CPI高达10%以上;在人口增速放缓、正在步入老龄化的亚洲新兴经济体中,过去十年的CPI已经跌落到3%以下;而在人口老龄化、人口负增长的发达国家,过去十年的CPI则只有可怜的1%左右。
既然货币发行没有导致通胀,那么钱去哪了呢?在日本案例中,货币通过央行购买国债给了财政,财政又支出给了不消费的老年人。在去年以来的美国案例中,观察一下达到历史新高的股市就知道钱去哪了,大宗商品价格的暴涨也与此有关。未来美国的CPI会不会起来呢?有可能,因为主要经济体中美国依然能够在未来十年保持一个较为年轻、且正增长的人口。
至于咱们中国,在2010年劳动年龄人口占比达到顶峰,2016年劳动年龄人口总数开始负增长,根据联合国人口中位数预测,2027年总人口将负增长。这种人口格局决定了物价水平的中枢。实际上,这种人口格局也决定了另一个热门的话题:碳中和。老年人的碳排放肯定少于年轻人,人口减少更是会直接减少碳排放。所以,我们应该非常有信心、有能力,实时、甚至提前达到碳中和的目标。
总而言之,如同每个人都会生病一样,任何一个经济体也都会发生不同的问题。但是,青春痘永远只会长在年轻人的脸上,通缩才是老年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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