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尊敬的各位嘉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下午好，非常荣幸参加这样很重要的会议，国家金融业发展实验室作为国家级金融研究机构，对于金融科技问题的研究，也有了将近10年的历史。再加上刚刚我们听到东荣副行长讲的五个重要方面，我觉得现在不是谈金融科技ABC的时候，应当谈怎么运用科技，所以今天我的题目是《金融科技如何赋能绿色发展》。大家知道绿色发展是我们的高质量发展的一个很重要的内容，中国所谓高质量发展就包含绿色发展的内容。无论是中国政府在联合国大会上的庄严承诺，还是习主席在党的重要会议上的一些重要的阐述，都告诉我们下一步的双碳是我们非常重要的一个战略安排。双碳，我们先看一看，中国在碳的问题，我们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上？这里边列举若干个国家，我们碳排放的强度。大家看到中国不算强，算是比较强，不算最强。我们分别有两个指标，碳排放和工业增加值的比重，碳排放和GDP的比重，我们能看出在GDP的比重更高一点，表明我们的经济发展的效率是相对来说比较低的。刚刚是总量的计算，如果我们把它放在人均上，我们就看到了不同的途径，我们在做国际比较的时候，一般都有这两个角度，一个是总量的比较，没有人能跟我们比较，我们那么大的国家，所以还要做人均比较。做了人均比较之后，就会发现虽然总量比较高，但人均不及全球平均数。

我们知道现在双碳第一阶段达标，第二阶段中和，是两个东西。要把这两个东西割裂开研究，结论是不一样的。放在一块研究的话，有不同的看法。用人均这个角度来看，中国的人均数是比较低的，意味着中国以后碳中和是更为困难的。所以在谈到这样一个全世界都面临的共同问题的时候，我们坚持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这个责任是共同的，但是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要求。我们看一看在碳达峰这个问题上，不同国家处在不同的阶段。首先发达国家已经达峰了，所以以后中和比较简单。像印度这样一些国家，还在工业化的过程中，迅速的工业化的过程中，还在向达峰的峰在跑。中国好在我们是一个快速工业化的阶段基本完成了，所以我们进入了平台期。在印度之下的其他这样一些发展中国家，还没有启动这个事情。谈不上中和，达峰也在过程中。我们做这个比较，主要是想显示一下中国要实现碳达峰，比发达经济体更困难一些。因为发达经济体已经达峰了，开始中和。我们先要达峰，达峰之后再中和，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长，所以这个事情是非常严峻的。

我们说一下什么叫碳中和，看定义也是比较拗口。先看一个总的途径，目前全球产二氧化碳大概400亿吨，14%来自土地利用。别看翻地，农民也要产生碳。但是86%是来自化石燃料的使用，那是主体的。我们今天在河北说这个事情，对我们河北来说压力也是比较大的。排放出来的二氧化碳，会在地球上存留，46%是留在大气里边，23%被海洋吸收，海洋是好的东西，我们排了二氧化碳，海洋替我们吸收一部分。31%被陆地吸收，主要被绿色植物吸收的，大概是这样的途径，这就是100年来的二氧化碳循环往复的一个途径。

所谓碳中和，那就是我们要把人为的排放的二氧化碳，大家注意主要是化石燃料和土地利用，特别是化石燃料在化石燃料使用的过程中，排放的二氧化碳是人为的，通过两种途径中和掉。一种是人为的途径，还有一个途径通过自然过程，人为创造的东西，通过一部分是人为把它中和掉，一部分通过大自然母亲给吸收掉，这就是碳中和，大致上说起来就是这样一个事情。

既然是我们面对的是两个环节，而且这两个环节说起来是相互矛盾的，背道而驰的。因此这两个环节就不能割裂，目前我们非常遗憾地看到，很多地在拼命地，因为达标没有给指标，碳中和很清楚，达标没有给指标。于是我们会发现在很多地方拼命地上这个高污染的一些产业，这个就把两个东西割裂开来，现在上得多，以后达标就难，因此我们这两个过程是不能割裂开来的。所以我们要重点推动能源行业的绿色低碳发展，不断发展绿色能源的低碳政策框架，要把它作为一个总的途径来安排。不久前我们人民银行副行长在由此会上大声疾呼，大家不要把两个过程分裂开来，分裂了以后就不好收拾。

我们展望一下未来情况，2050年碳中和情况下结果预测，我们看变化非常大。像石油、天然气、煤炭使用的比重就已经很低了。我们看在2060年，碳中和目标下，电力结构的情况呢？也是变化很大的。我们现在其他光伏、风电、核电相当大的比重。比如很多好消息，比如广电、光伏成本非常低，已经低到有竞争力，这确实是非常好的消息。但是要想变化能够顺畅实现，还需要努力。刚才我们非常概括地说了一下双碳，双碳战略提出之后，我们作为研究单位，作为落实这个战略的各个部门，要很清楚它对国民经济的影响是不对称的。我们可以分成四个部分来看，有一批利好，利好同时要加上产业结构要有变革。这样一些部门，我们看得很清楚，主要是电力系统的，还有相关产业，光伏、风电、电动车产业链，可降解材料，整个我们双碳战略推行对他们来说是利好，而且产业是颠覆性的变革。但是往下推，有一类叫利好加生产方式和应用范围变化，也不错。但是生产方式和应用范围要发生变化，比如新能源电力的运营，核电，装备式建筑，节能环保，5G应用，刚才说5G的问题，我们把5G说得很厉害，双碳目标下，5G不是完全正面的东西，因为排碳很厉害，或者产生过程中会排很多碳。

所以这些行业的应用逻辑受到碳中和的影响，这个是主体。再往下推，利空，产业颠覆性变革。主要就是传统化石能源相关的行业，包括煤炭，火电、石油、天然气，而且供需平衡更加脆弱，长期看需要寻找转型的机会。这些部门说的是长期来看，当然说最近一两年的情况，因为新冠疫情的问题，由于国际形势的变化，有很多的变化是短期变化。比如说钢、煤突然一下需求量极大，价格非常高，绝对不能误认为它代表方向，只是短时间一个冲击。

第四类是利空，要加上生产方式和应用范围的变化，就是广大的工业部门，水泥、石化、煤化、交通运输这些都属于这个范围。所以我们在谈的，现在是认真落实双碳战略，我们就得认真地分析谁受益，谁受损，采取不同的对策，这是我们总的一个途径。

实现碳中和的主要路径，我们可以分成四种，一个是能源零谈话和交通运输的电气化，二是能效提高，三是需求减量，四是碳捕捉。我们还应当看到双碳战略带来了一些商机，首先是旧能源领域中比49%，商机主要在能源领域。储能、电网、清洁发电等等，是主要的获益者，如果说我们布局地方产业发展中的时候，这些领域中只管布局。交通运输这个比例占27%，电动汽车、电池、充电桩是交通运输的领域。

第三是工业，工业是能够获益的，有新商机的占比比较小，只有16%，电炉冶炼、氢冶金等。

讲完双碳，我们就要讲金融了。一种生产结构的变化，在我们经济学上有一个词叫创造性地破坏。这个词说起来是非常豪迈的，我们在创造，但是也在破坏。有创造就有破坏，破坏的目的就为了创造，所以在发展经济学家在说这样一些重大的结构变化的时候，经常强调创造的这一面，但是较少地注意到破坏的范围，破坏的强度，破坏的结构。双碳战略推行之后，会有一些产业受益，会有一些产业调整，会有一些产业要消灭等等。这时候就需要相应采取不同的措施。但是无论怎么说，对于我们金融部门来说，给我们提出了新的严峻的挑战。如果符合双碳发展战略，符合这样一个路径很好，生产了，卖掉了，钱收回了。如果不符合呢？不符合与它对应的，我们过去已经投下去的钱，会不会成为不良资产呢？当然是。你发的那些债会不会成为不良债，当然是。所以在创造性的破坏，在从历史发展来看，是一个非常豪迈，凯歌行进的过程中，金融部门要承担它的负担，承担它的成本，因为有很多过去投下去的沉淀在那里的一些钱，由于这些产业不合事宜了，要变成不良资产，我们叫问题资产。所以我们说金融支持双碳战略的时候，不只说找到好的促进双碳战略实现的产业支持它，还考虑不符合需要的产业，如果出现不良资产怎么处置？这其实金融业面对的真正的挑战。说锦上添花很简单，但是整个行业整个淘汰了，多少钱投下去了，收不回怎么办？所以这就需要，金融科技要支持双碳发展，就要考虑这些问题。

所以说实现绿色发展，我们的金融业需要综合平衡，而且还有一个问题，我们不能以牺牲经济增长速度来实现双碳。别说这个碳，最好的办法要想获得好的天气，但是啥事都没干，可以，都不干吃什么。所以经济发展还是要兼顾的，所以我们不能以牺牲经济增长速度，不能以国民财富积累和人民生活水平受到影响为代价来推进双碳战略，所以这就使得我们金融业面对的任务更加的严峻了。所以总体来说，我们需要综合运用金融科技和金融创新手段，综合运用商业性金融，政策性金融这些手段，来促进双碳战略顺利地推展。

绿色金融运行面临很多的挑战，我们把它分成三类，第一类我们说企业，企业要想搞双碳，但是难以及时掌握国家有关的政策。这反过来说国家有关政策还没有非常的完善，非常的系统化，今天推一点，明天推一点，今天这个有碳，那个没碳，对于企业来说没法跟上。第二推进双碳战略，特别搞绿色金融，推进绿色金融发展的过程中发现，很多企业叫实质绿，还有漂绿，当然还有真的，叫实质绿。由于双碳刚刚提出，给的各方面的要求都很严格，所以资金下去之后，有关部门对于资金投向过于严格。差不多20%左右没法投，我们做了调查，所以这是一个方面的问题，企业面对的问题。

金融部门面对的问题，我们排除4个，一个现在都还没有完全绿色，所以在传统的金融轨道上运行，传统轨道上能够给我们的资金规模是不够的，所以我们支持绿色金融的能力是不够的。

第二，信息披露机制不健全，谁绿谁不绿，谁真绿谁假绿，谁是漂绿的，谁是实质绿不知道。我一讲到这个，大家就知道金融科技在这是有用处的，科技手段可以鉴别是绿还是假绿，而且必须用这个手段。

第三，成本收益不对称问题。我们都知道习主席关于绿色发展有三句著名的话，放在一起听，就知道事情的复杂。一是我们既要绿水青山，也要金山银山，这是第一。二是我们宁要绿水青山，不要金山银山。三是绿水青山，也是金山银山，这就够琢磨的了。我们做经济金融的就知道里边成本和收益的问题，成本和收益的问题如果说摆不平，三句话就落实不了，就不可能全面落实。

第四，绿色评级机制不健全，绿不绿，假绿真绿总得有人鉴别，现在鉴别不了。金融部门还是不敢搞，好多东西心里没有数，没有根据。监管部门第一个问题难以识别漂绿，漂绿我认为是《南方周末》有一篇文章叫十大漂绿，以假乱真，虎头蛇尾，伪装等等，总之是真黑伪装成绿的，骗取国家支持绿色发展的金融支持，这个是很大的一个问题。所以我们下面一个任务，金融科技的任务，要用科技手段很重要的任务，识别漂绿。

二是缺乏统一科学的认定标准，这和识别不了肯定密切相关。再一个环境数据信息质量不高，我们做这个事情才发现我们的基础工作是不行的。我们提出绿色发展，提出双碳，我们发现什么是绿色发展，怎么鉴别？怎么变化，我们怎么揪出来，所有这些东西没有信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这个会很重要，我们是数字经济发展和金融科技。数字经济，金融科技都有助于我们解决这方面的问题。所以我们需要建立绿色金融体系有很多方面，我们不细说了。我们觉得下一步实实在在地做，这个事情看起来，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的。只要做两类，一类提供场景，二类提供产品。我们先看场景，场景是金融科技的特有语言，我们场景多。第一个场景，就是提供分级利率的绿色信贷产品，针对低碳评级项目，光伏、新能源提供优惠力度的信贷资金，针对高碳的我们等等。

大家看到第一步是鉴别清楚，场景分别开来，不同场景，不同的利率。

第二个场景根据企业的能耗状况，提供不同等级的，比如低碳环保，购买碳排放余额的企业提供更多的利率，和上幅融资规模。

第三个场景基于企业绿色画像，又需要金融科技和数字经济来发挥作用，我们要给它们画像，是绿色企业还是假绿企业来画像。依托大数据监控，区块链确权技术，对产业上下游企业进行绿色画像，针对高碳企业重点减负企业的财务风险，我们双碳战略我们绿色金融和我们的数字经济和金融科技完全的融合在一起了。而且反过来说，如果没有数字经济的发展，没有金融科技的发展，所谓双碳很难实现，你根本抓不住。

第四，创造绿色消费场景，新能源消费和有很大关系。场景是需要用数字经济的手段，用金融科技的手段，加以识别，加以刻画，加以利用。

二、提供绿色金融科技的产品。我们可以依托碳排放的监测以及碳足迹跟踪技术，漂绿识别产品。要协助监管机构识别高碳排放企业的漂绿行为，还是这个事。最早我一个朋友人民银行的，他们一直搞绿色。我就问他，我说你们现在搞什么事？现在主要的事情防止变色。很多用绿色的名义拿到的东西到手就变色了，现在有的说漂绿了，这个问题非常大，我们需要用数字经济的手段，用金融科技的手段抓出来。

基于碳排放监测等技术，持续监测企业效益运用状况。企业刚拿来也许是绿色的，搞搞就不绿了，就变色了，这都需要始终被监控着，传统手段根本做不到，还是数字经济和金融科技手段才能做到。

三、顺应气候信息强制披露监管导向，依托区块链、数字货币、大数据征信平台追踪溯源技术、追踪企业绿色资金投放和跟踪碳足迹状况，高频化绿色信息披露产品。我们传统金融最缺是及时信息，最缺全局性信息，最缺不断变化的信息。而金融科技可以做到这一点。

四是依托大数据监测，实现企业绿色分级和绿色画像，服务供应链企业企业和金融机构设计绿色消费金融。总之无论是绿色发展，金融科技发展，绿色金融发展，绿色经济的发展都到了落实的时候，也不是讲ABC的时候，更不是说口号的时候的，结合点就是用数字经济，金融科技发展的基础和各个领域密切结合，这样我们国家经济就会上一个新的台阶，就会领先世界，就会成为社会主义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