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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金融通讯(2021年第25期,总第41期)

2021年07月11日

PIIE

六月美国劳动力市场有所吃紧

高级研究员福曼等撰文指出,2021年6月美国经济增加了85万个岗位。失业率略微上升至5.9%,但劳动力参与率保持不变。对较低的劳动力参与率进行调整后,真实失业率也继续不变,维持在7.3%。

尽管经济仍缺少数百万的工作岗位,但劳动力市场紧俏,劳动力供给已不能满足充足的劳动力需求。六月,职位空缺和辞职都达到了历史新高,平均一个职位空缺对应着0.9位失业人口。虽然工资上升的速度开始放缓,但依旧高于疫情前趋势。考虑到低收入的休闲和酒店业工作者重新获得就业,官方的工资数据很可能低估了真实的工资上涨速度。在过去的三个月中,制造业和非监督工人的薪水年增速上升到至6.6%。

展望未来,就业率持续快速增长依旧是可能的。这一现象能否实现,关键在于劳动力市场中供给与需求的相对增长速度,以及疫情是否会形成长期失业。[1]

老龄化下,中国的职场中应当禁止年龄歧视

研究员黄天磊(音译)等撰文,需要对中国职场中的年龄歧视进行了讨论。中国存在着“35岁现象”,即职场中,大于35岁的工人会受到区别对待。其实,现实情况表明,这一歧视并没有任何价值。一方面,这一区别对待基于“年轻的工人生产率更高、更能创新且更健康”这一预设。然而,数据显示,生产率与年龄的关系呈倒U型:生产力早期从低起点起步,随着经验的积累而增加,直到达到顶峰,然后慢慢下降,直到退休。但生产力高峰年龄在很大程度上因个人、职业和行业而异。因此,在招聘时强加任意年龄限制点的公司可能会错过生产率高的理想人选。并且,教育程度、经济与社会激励等因素对于生产力的影响更为重要。随着中国经济向知识型经济转型,在工作表现的决定因素中,经验变得更加重要,而身体健康则相反;另一方面,对大于35岁的工人存在工资溢价的担忧也助推二两年龄歧视。然而,尽管该问题前些年在国企中依旧存在,但随着中国的市场化改革,私人部门的薪资已经更倾向于反映工人的生产率,而非其工作经验。除此之外,随着中国劳动适龄人口的平均学历不断增长,年龄歧视的成本也在逐渐升高。

因此,在中国人口迅速老龄化,劳动适龄人口持续缩水的情况下,中国应当尝试终止年龄歧视,包括尝试对老龄化的劳动力进行资本重组(至少为老员工提供更多的再培训机会),以及通过法律法规从制度上防止雇佣过程中出现年龄歧视。[2]

美联储

对央行数字货币的再思考

美联储副主席奎尔斯于6月28日发表演讲,对美联储当前的支付体系进行了分析后认为,[3]央行数字货币(CBDC)对美国来说并非必需品。

奎尔斯认为,当前的美元已经高度数字化,并且,美联储和银行间的支付服务已经能够提供了一系列有效的支付方式。虽然美国支付系统并不完美,但总体来说,目前已经存在许多解决方法,而推行CBDC非但不能带来切实的益处,甚至还有可能带来更多的风险。

一方面,他并不同意CBDC支持者总结的三项益处。第一,数字货币不会对美元功能带来影响。美元在国际上的地位基于美国经济的体量及竞争优势、与其他国家广泛的经贸联系、具有深度的金融市场、稳定的法律体系,甚至是独立性稳定的货币政策等,这些都集中反映出世界对于美国信用的认可。因此,他国CBDC并不会影响美元的国际地位。私人数字货币也不会对美元造成冲击。这其中,稳定币的使用甚至还可以降低跨境支付的成本,进一步强化美元的国际地位。由于美国现行支付体系已经包括甚至依赖私人企业创造的货币,所以稳定币并不会冲击美元货币主权。与此同时,加密资产的特点在于新颖性和匿名性,但匿名性现已开始面临严格的审查,而新颖性则是一种易于快速消退的资产。所以,加密资产是高风险的投资,而非具有革命性的支付方式,因而不会影响美元的地位。第二,发行CBDC并非推广普惠金融的最佳方式,现有的金融体系已经通过大量的创新方式提升公共获取金融服务的渠道。第三,CBDC并不能确保更有效地推动私人部门创新,反而可能由于挤占数字货币这样领域,进而抑制创新。

另一方面,奎尔斯认为,美联储发行CBDC还可能带来额外风险。这可能会对美国的银行体系造成冲击,还可能会破坏商业银行吸引顾客带来的经济效益。同时,保证CBDC的安全性、合法性以及管理CBDC都非常昂贵和困难。[4]

欧央行

走出危机需要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的通力配合

6月28日,欧央行执董帕内塔在地中海央行行长会议上讨论了应对危机的政策安排问题。他指出,疫情前,发达经济体大多已陷入流动性陷阱,突出的三个特征是:(1)菲利普曲线趋近平缓,但通胀率与失业率间的关系依旧存在;(2)自然利率下降,触及有效下限(ELB)的可能性迅速提高,货币政策刺激需求的能力下降;(3)由于面临有效下限,货币政策只能被动成为保证宏观经济稳定的主力军。

学界的研究以及历史经验都表明,货币政策并不能通过刺激私人部门消费的方式来解决流动性陷阱的问题。这时,需要通过财政政策刺激总需求,从而带来未来需求与通胀率预期的明显提高。其中,非传统货币政策可以降低政府借贷成本,提高财政政策空间。在此框架下,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的合作也不会破坏央行独立性。

目前欧洲所面临的挑战在于如何利用好全球经济上升的势头,将需求提高到甚至超过潜在水平,从而将中期通胀率重新锚定至2%的水平。然而,按照目前的政策轨迹,欧洲实现该目标的可能性小于美国。对此,帕内塔再次强调了财政政策的重要性:如果财政政策能够额外增加GDP1.6%的生产性投资,那么欧元区经济可以在2022年前回到疫情前的趋势。

尽管欧央行不能干预财政政策,但货币政策在控制收益率曲线中依旧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因此,欧央行未来的政策应当注意:(1)除非欧央行预测通胀将强势持续地趋近于通胀目标,否则欧央行将一直维持低利率,并继续进行资产购买;(2)以往一直被视为非常规的货币政策,目前应当被视为常规性政策。[5]

编译:贺怡源 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研究助理

审校:胡志浩 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副主任


[1] Jason Furman, Wilson Powell III, “Pace of US Job Growth Picks up as Signs Point to Tight Labor Market,” https://www.piie.com/blogs/realtime-economic-issues-watch/pace-us-job-growth-picks-signs-point-tight-labor-market

[2] Tianlei Huang, Evan (Yiwen) Zhang, “As China’s Population Ages, Age Discrimination in China’s Workplace Needs to End,” https://www.piie.com/blogs/china-economic-watch/chinas-population-ages-age-discrimination-chinas-workplace-needs-end

[3] 该演讲仅代表美联储副主席夸尔斯的立场,不代表美联储的立场。

[4] Randal K. Quarles, “Parachute Pants and Central Bank Money,” https://www.federalreserve.gov/newsevents/speech/quarles20210628a.htm

[5] Fabio Panetta, “Monetary-Fiscal Interactions on the Way out of the Crisis,” https://www.ecb.europa.eu/press/key/date/2021/html/ecb.sp210628~695f98b30c.en.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