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8日，作为首届中国国际消费品博览会全球战略伙伴，中国工商银行联合海南省人民政府共同举办“大金融，大消费，大民生”时代高峰论坛。此次论坛获得了瞭望智库的智力支持、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的学术支持，以及海南国际经济发展局的大力支持。

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党委书记、副所长胡滨出席本次论坛并做主题发言。他认为，在探索发展数字经济的进程中，一方面要强调消费者保护、强化监管，防乱象于未然；另一方面监管者也要提高监管适应性，能够及时应对金融科技迅速发展带来的新挑战。因此，如何通过技术手段提高监管适应性，如何通过监管者与创新者之间的互动形成相互促进，既防范风险又鼓励创新，是重中之重。

以下为发言实录：

当前发展数字经济已经成为国家战略，十九届五中全会和去年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都提出大力发展数字经济。近年来数字经济迅猛发展，特别是新冠疫情以来，这给数字经济的发展带来了契机。

第一，数字经济为消费者习惯的改变助力。在整个疫情期间，消费者购物观念发生改变，哪怕不擅长使用手机的老年人群体，也学会了使用APP购物、线上买单、线上支付等等。因此，我们所担心的数字经济带来的数字歧视、数字鸿沟，因为疫情这样的契机被大大填平了。

第二，数字经济的发展使得现有商业模式发生了重大改变。网上直播带货，快手、抖音直接销售完全改变了传统商业模式，甚至可以说任何商业都可以进行数字化重造。数字化的快速发展，对于促进消费拉动内需功不可没，各个地方政府都通过数字化的手段来推动消费拉动内需。数字消费券的发行就是疫情之后各个地方政府所采取的政策措施，来精准刺激消费，拉动内需。

去年疫情之后，作为金融领域的国家智库，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专门组织了团队，对疫情之后全国各地数字消费券展开了跟踪研究——它所起的作用和我们传统的现金补贴、传统食物券相比其优势和区别在哪？杭州采用是通用券、郑州是混合券、上海是行业券，疫情之后政府都花了大量的资金投入以拉动消费，精准地推动消费。

研究表明，数字消费券与现金补贴相比优势明显，主要体现在数字消费券见效快，以高杠杆带动消费。如果采用现金补贴，直接补贴给消费者有可能变成了储蓄，不拉动消费；用数字消费券，通过补贴的比例、补贴政策的设计精准拉动消费，而且可以精准定位所补贴鼓励的目标企业，比如疫情之后的餐饮行业、服务行业，可以用数字消费券精准投放。而且使用的是数字技术，可以通过第三方支付平台、金融科技企业发放，成本极其低廉，使用率远远高于纸质消费券。

因为使用了数字技术，资金的流程监控是透明的，使用的效率提高了，而且可以通过大数据的方式进行跟踪和调整。同时，容易监测出现的问题，适用的范围更加广泛，只要有一个手机、一个APP，就可以享受数字消费券所带来的好处。通过对比，现金补贴、纸质消费券和数字消费券三者在见效的时间、杠杆效率、透明度、可监测度、定向支持可监测性、覆盖度方面，数字消费券都有不可替代的优势。

数字消费券到底有什么作用？总结来说，疫情期间，数字消费券的作用不仅仅是雪中送炭，而且可以锦上添花。雪中送炭表现在提振经济、激发消费潜能、托底实体经济等。

此外，数字消费券可以帮助实体企业，特别是中小微企业复工复产，可以精准定位到中小微企业当中，而且可以进行行业的扶持。所以，各地采用的行业券，比如餐饮行业、旅游行业等都可以通过数字消费券进行定向扶持。此外，消费券通过刺激消费扶持补贴中小微企业进一步间接促进稳定就业。

除了体现出雪中送炭之外，数字消费券还体现出服务业数字化的新基建，它将会成为未来地方政府宏观调控的常态化政策格局。也就是说，通过数字化可以助力整个地方经济高质量发展、经济结构的转型，通过网络效益推动高质量发展以及整个社会治理的完善等。它可以在精准纾困贫困地区、欠发达地区，在未来乡村振兴道路上发挥重要作用。对于中低收入的阶层和人群可以通过数字消费券起到扩大民生福祉、惠及民生的作用，我们用数字化手段加强数字化治理，推进国家治理体系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提升。

未来海南怎么落实总书记关于自由贸易港的指示，如何推动高质量发展？发展数字经济是一个着力点，这其中提升消费是基础性领域，而数字消费券可能会成为一个重要的抓手，有五条政策建议：

第一，制定自贸港整体的数字经济专项规划。2020年8月份智慧海南方案已经正式公布，其中提到了数字化的产业发展、智慧大脑等战略方案。对于海南来说，发展自贸港需要进一步从顶层设计上着手，要制定“十四五”期间自贸港整体的数字经济专项规划。

第二，需要加强整个自贸港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数字化治理以及数字价值化的发展，制定更多的激励政策来吸引更多的金融科技企业、人才落户海南，需要通过数字化技术手段来推动整个产业实体经济发展。

第三，大力发展数字消费券。未来地方政府可以以数字消费券为政策抓手，通过数字消费券精准推动消费升级以及潜力释放，来打造创建国际旅游消费智能岛。

第四，强化消费者保护。这几年消费金融在中国快速发展，规模迅速扩张，乱象随之而来：各种现金贷款、校园贷、联合贷等，使得消费信贷领域问题不断出现，包括多头借贷、暴力催收、裸照催收等。这折射出中国金融消费领域的一些问题，在大力发展创新金融的同时不能忽视消费者保护。

当前，消费金融领域的消费者保护是一个非常薄弱的环节，特别是在数字技术运用以后，在消费者信息权、隐私权以及消费者通过网上购物、网上消费、网上支付、网上借贷等导致的消费者选择权保护问题比较凸显。因此对海南来说，在发展数字经济、数字消费券时，要行稳致远，必须一开始从基础入手，着力加强消费者保护。

第五，与时俱进。对于数字经济领域来说，我们还处在摸索的过程，前期问题会不断暴露，而监管的过程就是一个监管者与创新者相互适应的过程。在此过程中，一方面要强调消费者保护、强化监管，从起步时就避免出现乱象；同时监管者要提高监管适应性，要能够及时应对因为金融科技的迅速发展所带来的新挑战。因此，如何通过技术手段来提高监管适应性，如何通过监管者与创新者之间的互动来达到相互促进，既要防范风险也要鼓励创新，这是海南未来在自贸区建设当中、在发展数字经济当中尤其需要注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