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综述

去年以来，中美贸易摩擦升级，而跨国供应链调整耗时长、难度大、成本高，因此任何经济体很难在贸易摩擦中独善其身。基于此，笔者所在的大摩全球经济团队，自今年2季度以来不断预警全球经济下行风险，提出了全球衰退的风险不可不防。几个月前在此场合，我曾阐述这一意见，可能被认为有点耸人听闻。但到如今，全球衰退的风险已然不仅仅是隐忧，体现在如下两个方面：

首先，全球主要经贸指标同时触及多年新低，凸显经济活动恶化。其中，全球制造业采购经理人指数处于7年最低；资本品进口增速在去年贸易摩擦升级后急转直下，目前处于3年最低；贸易量增速则位于2012年以来的最低水平。预计到三季度，全球GDP增速将下滑至近6年新低，而到明年一季度进一步回落至2.6%，距离IMF定义的2.5%衰退荣枯线仅仅一步之遥。

核心原因是，贸易摩擦的传导渠道广泛，不仅直接影响出口订单，还通过供应链传导至相关上下游产业。最后，伴随着持续的关税不确定性以及订单减少后利润下滑，企业信心下滑，最终导致削减投资甚至裁员。

有鉴于此，贸易摩擦没有赢家，不仅仅影响出口依存度高的经济体如中国，对美国经济而言，加征关税初期的影响可能的确偏小，但由于随着外部不确定性持续，企业逐步削减投资，并减少生产要素投入，包括削减雇员的工作时长，最终劳动力市场走弱，也会波及美国消费以及非贸易部门。这种传导链条正逐步发生。摩根士丹利的美国上市公司商业信心指数，在5月和7月两度以最近十年罕见的幅度大跌。同时，新增非农就业以及雇员工作时长已经在上半年显著放缓。美国经济暂时没有倒下的最后一张王牌，是依然坚挺的消费，但随着其2018年财政刺激效应消退，叠加贸易摩擦传导至就业市场，美国经济面临的下行压力将更为显著。

在美国经济下行，全球衰退风险上升的大背景下，中国发挥逆周期政策，做好底线思维，是题中应有之义。尤其是通过公开透明的方式适度增加政府杠杆，譬如通过增发地方政府专项债，弥补减税降费和举债规范之后的地方财力压力，有助于避免经济持续大幅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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