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综述

现在国内经济学家太多、经济思想太少，观点太多、逻辑太少，大判断太多、证据太少。这份报告一以贯之，建立了自己的体系，研究也在不断深入，有框架、有体系、有证据。有时候坚持真的很重要，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对这个领域的研究将在国内树立起品牌。整个报告的内容非常扎实，数据也做得非常扎实，有些判断真的非常好，体现了我们很多的研究在不断深入。

我提几个建设性的具体意见：第一，总判断可以进一步延伸。大家讲了很多数据，包括晓晶在PPT中也讲了很多理论、思想以及数据背后的内容，这些内容很好。金融部门杠杆率持续回落，实体经济杠杆率略有微升，再加上杠杆率结构出现了恶化，这真的不是靠简单的金融松紧能够解决的。中国的杠杆跟美国不一样，中国的杠杆带有大量的结构性问题。好的去杠杆和坏的去杠杆也和美国不一样。好的去杠杆是温和通胀去杠杆，坏的去杠杆是恶性通胀或过度通缩去杠杆。中国的好的去杠杆不简单是温和通胀去杠杆，而是要解决背后大量的结构性体制问题。去杠杆只是一个工具，最终要实现市场配置资源的效率提升。如果表面上杠杆下降了，但都退回到以国有经济为主，这种去杠杆有什么意义呢？这其实为整个经济发展埋下了更深的隐患，我们现在是否存在这样的问题？

第二，短期消费贷是拉动贷款余额上升的主要动力吗？这还需要进一步分析。居民消费贷的上升是因为消费的蓬勃兴起，还是资金大量流入房地产？这很难区分，但是可以作一个验证。如果大量的消费贷是用于消费，也就意味着我们的消费是不错的。但是今年社会零售总额也就是消费出现了明显的下降，处于近几年来的新低。由此可知，大量的消费贷不是用于居民消费，居民甚至出现消费降级。

第三，对房地产的判断。现在住房贷款高位回落，今年房地产市场有两个重要的迹象：一是房地产开发企业的资金来源，现在个人贷款和房贷都出现了负增长，只有预收账款即来自居民买房的现金还出现增长，说明整个经济金融形势对房地产的压力已经开始传导，对未来的消费和投资都会产生明显影响。二是今年1-8月共有800多宗土地流拍，土地流拍的原因很简单，一是企业没钱，二是企业要谨慎投资。这就意味着房地产投资恐怕也是有压力的，这对整个宏观形势、金融形势都会产生影响。

第四，报告把一些重要的地方点出来了，这个非常好。比如，去杠杆过程中国企民企的问题，国企的杠杆率下降了，民企的杠杆率上升了。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杠杆率的上升下降是通过市场竞争实现的，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刚才晓晶讲了一句话我非常赞同，由于利润的挤压和融资的歧视，使得一些民营企业主动投靠国企。杠杆不仅是总量问题还是结构性问题。目前来看，中央政府有加杠杆的空间，非金融企业和金融部门的杠杆率比较高，需要去杠杆。但是我们要好好考虑居民是否真的有加杠杆的空间？我们跟发达国家比较有时候要分析背后的一些东西，比如和美国、欧洲国家相比，他们社保支出的压力不大，没有后顾之忧。即使我国居民负债率和发达国家差不多，但可支配收入实际上是差很多的，他们没有医保、社保、教育支出的压力。我是支持政府可以加杠杆的，例如加大减税降费力度。政府杠杆加在基建上也具有合理性，因为中国的基建还是有潜力的，但是也要分区域。

最后，我觉得整篇报告非常扎实，标题能不能换成“如何实现好的去杠杆”，或者下一次可以讨论这个。对于好的去杠杆一定要坚持下去，坏的去杠杆要早早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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