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综述

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国家资产负债表研究中心、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近日召开了《2019年一季度中国杠杆率报告》发布会。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理事长李扬主持并发表致辞，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副主任、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副所长张晓晶与国家资产负债表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刘磊做主报告发布，长江证券首席经济学家伍戈、摩根士丹利中国首席经济学家邢自强做精彩点评。

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理事长 李扬

李扬教授指出，研究中国的杠杆率需要关注四个重点：第一，我国当前的宏观调控政策在稳增长和去杠杆之间优先考虑了稳增长，这是顺应经济形势的变化做出的调整。第二，关于政府债务，目前政府的经济活动进一步复杂化了，财政的很多活动也将具有相当大且越来越大的金融性，这也凸显了今后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协调配合的极端重要性。第三，居民部门的债务主要为住房贷款，而住房贷款与住房市场密切相关，因此房地产市场的变化也会影响居民部门杠杆率。第四，在企业债务问题中，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负债规模的结构性差异非常值得关注。最后，李杨教授还强调，下一步应加强关于杠杆可持续性问题的研究，而非奢谈去杠杆或者结构性去杠杆。

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副主任、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副所长 张晓晶

张晓晶教授指出，2019年一季度经济形势很好，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宏观杠杆率增长5.1个百分点是超预期的。这主要是由政策重心偏向于稳增长、实施逆周期宏观调节政策所致。除了季节性因素外，其分母原因在于名义GDP增速放缓，分子原因在于银行贷款增速提升。他认为，如果以一季度这种加杠杆的方式来支持经济增长，我们可能将重回过去杠杆率年均上升近两位数的轨道，这是非常危险的。张晓晶教授分析，如果对企业部门杠杆率进行拆分的话，六成以上是国有企业债务；在国有企业债务里，超过五成是融资平台债务。也就是说，在近160%的企业杠杆率中，有很多是与国企、地方政府有关。所以要遏制债务攀升的势头，需要坚持结构性去杠杆的基本方向，更多的从体制上做文章，其核心是从体制上处理好国有企业和地方政府的问题。

国家资产负债表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 刘磊

刘磊博士谈到，2019年一季度宏观经济开局良好，但宏观杠杆率也再度大幅攀升。宏观杠杆率的确是反应宏观金融体系风险的重要指标，但更应该从更广义的范围来考察风险，尤其是加入对资产的考量，从国家资产负债表的维度来分析风险。我们认为居民部门的主要风险在于杠杆率上升过快，但如果考虑到我国居民部门所持有的大量高流动性的金融资产，其可承受的杠杆率水平应该比其他主要发达国家更高。

非金融企业部门杠杆率有所上升，目前最突出的问题是国有企业债务占比过高，应继续同时降低国有企业资产和负债的占比。政府部门杠杆率基本问题仍然是隐性债务，关键是隐性债务的显性化。当前我国政府尚存在大量的金融资产，在面临内外部压力的环境下，应进一步发挥政府部门的调节作用。

长江证券首席经济学家 伍戈

伍戈博士以“杠杆加减之间”为题，从三方面进行了点评：第一，从宏观研究的角度分析，杠杆只是约束条件而非目标函数，宏观目标还是保持增长、控制通胀、充分就业和金融稳定。第二，国内杠杆增速的变化很大程度上与经济增速和内外需变化等目标函数相关。在外需下降的情况下，2019年我国整体杠杆率将会温和抬升；结构上看，居民部门和政府部门会温和地加杠杆，国企去杠杆、民营企业加杠杆。第三，从资产方分析，受制于债务压力和外需变化，社会融资总量趋升未必能带动经济企稳，下半年经济或将温和波动。

摩根士丹利中国首席经济学家 邢自强

邢自强博士提出，中美贸易摩擦给全球经济周期带来巨大风险，私人部门的信心受挫，全球经济下行压力加大。面对外部环境不确定性的上升，我国短期内应以稳增长为重点，在此过程中，杠杆率预期会有所上行。中长期来看，可以通过进一步的改革开放来提升实体经济的生产率，用好外资弥补我国的国际收支缺口，盘活国企收益来弥补将来伴随人口老龄化的债务缺口，三箭齐发推动我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